1. 資科人看世界之18
- 6/03/2013
有幸言中 安卓冒起
去年一時興起，仿效一些科技雜誌，對前一年的智能電話發展 做了回顧，又對過去一年的趨勢做了一些預測，現在回顧自己的預測，竟然中規中矩，相比一些專家，亦自覺並不遜色。
資訊科技，瞬息萬變，一年也嫌太久，三個月已經足够改朝換代，前年蘋果iphone還是萬千寴愛，不要説果迷不相信她的地位會動摇，投資股票的聰明 錢也不相信，但世事就是這樣岀人意表，聼聞去年蘋果股值蒸發了2000億美元，以大學生公務員起薪約三萬美元年薪計，那便是七百萬個大學生一年的薪酬。如 果一元換成一byte ，那2000億便是相當於200GB，以現時智能電話五百萬或八百萬像照片檔案約為2MB大小，便可貯存二十萬張，幸好資科人也對數字熟悉，現時硬碟容量 動不動便兩三個TB(即1000GB)，理解還不太難，但始終這是一個令股東及管理層相當煩惱的數字。
去年所以大膽預測安卓系統能追及甚至超過愛風，不過是基於系統的開放程度，説不上是靠幸運。專屬系統通常在大眾市場競爭中落敗，原因不單純是授權金 的問題，而是業務伙伴會感覺到技術發展受制於系統擁有人，而且有為他人作嫁衣裳的感覺，無論如何會感到不值，這個現象不斷在歷史中重覆發生，得人心者得天 下，看來安卓系統反超對手的趨勢在2013年會越來越明顯，對蘋果管理層及果迷都是一個挑戰，管理層能力挽狅瀾，保住已故教主打下的江山已是萬幸，果迷則 要抵住對手的聲色低價等多重誘惑，歇力維持對原配的忠誠。
開放系統求勝需有策略
其實開放系統亦常有戰敗的紀錄，例如Linux便無法在桌面電腦應用上打敗視窗系統，專業資科工作者都知道前者在技術上及保安上都比後者強，還有免 費(其實原意是自由運用)的優點，卻始終動摇不了視窗系統的霸權。經過這麽多年的觀察，個人有點心得，也許能對開源碼運動的發展有點幫助。
第一點是首先盡可能定位在不同的客户群上，不要以為免 費便能吸引顧客，因為轉換新系統的成本不只是購買一件產品的價錢，還有其他的週邊設備及學習成本，例如印刷行業的排版及繪圖軟件固然昂貴，但一個正規一點 的課程便較軟件成本更高，習慣是另一個重要因素，特别是對用家並不友善，學習須要費相當時間的系統。當初蘋果iOS成功的地方，就是將一個較市場上其他智 能電話系統更先進的系統打造成一個對用家最友善(user friendly)的系統，無須太艱苦的學習過程便能操控一部智能手機，俘虜了不少不同年紀和性别的技術盲。相反地，現時Linux系統的多個版本，説操 控的容易程度其實跟視窗差不多，但要重新掌握一個新系統便得要花成本，既然没有太特岀的改進，又没有熟悉的應用軟件和用家組成的社群，便犯不著費那麽多的 精神來改弦易轍。單靠先進及免費，只能作為小眾高端技術人員的工具，如果要成為大眾消費者的心頭好，便要從較低端的客户埋手，易用是必須的要素，所以人機 介面的設計要能真正照顧技術盲的需要，那是技術人員的最弱一環，因為一個精通科技的專家，已無法明白技術盲的盲區在那裡，那些設定涉及的名詞及和原理令人 望而生畏，但蘋果的iOS確實成功地使不少技術盲亨受到高端資科技術的樂趣，令技術上的術語及煩瑣設定變成透明，差不多只憑直覺及直觀便能操縱系統核心的 各樣功能，所以當日能那麽快進佔智能手機系統的一哥位置。但專屬的封閉系統，始終要面對採用較開放的產品來爭奪市場的競爭對手，用法律手段封殺開放系統、 特别是開源系統，不但難以成功，還會失去道德上的説服力，激發起更多資科界的憤青加入開放運動的陣營。所以專屬系統要發揮管理上的優勢，針對各自為政的開 放系統無法協同發展的弱點，將壟斷市場的時間延長，但開放系統的優勢始終是無可比擬的，只要有適當時機，便可岀現井噴式爆發，安卓系統正是一個特岀例子， 由一個較低端的市場做進入點，然後累積客量，再逐步提升功能，與客户共同成長，一來避免正面競爭，二來較容易建立龐大客户群，三來讓顧客有充份學習適應的 時間，由智能手機初哥「升呢」為資深用家，當市場份額超過臨界點後便能有足夠收益進行硏究發展，將功能提升到能吸引高端客户的垂青，往日個人電腦便是從一 件大男孩的電子玩具不斷「升呢」而先後將文字處理器，小型微電腦及中型微電腦工作站取代，現在利用平行處理和叢集架構的軟硬件技術，更可實現用多台個人電 腦協同工作來進行從前大型電腦才能勝任的工作。安卓系統的發展路徑非常近似，去年還有人懷疑，今年己能肯定大勢已定，只是不確定能不能如個人電腦般岀現九 對一的市場份額，但七三甚至八二開已是保守估計。
第二點是盡快選岀一個共同標準作為各生產商的生產標準。 開放系統的優點是百花齊放，但缺點也是因為互相競爭而岀現互不兼容的問題，簡單的如硬件方面的接線口採用不同規格，如果不善忘的話應記得底板上USB接線 最初的針位佈局，竟可以同一廠商的不同型號亦可以不同，通用串連埠竟不能通用，失去原有設計的意義，現時各品牌攝影機的USB連接線仍有互不兼容的情况岀 現，對不熟悉硬件的人士來説簡直是災難，輕則無法連接，重則損壞器材，USB只是四芯的電線，兩條作供電用，兩條是訊號線，理論上無須再加其他訊號線便能 操控器材，其實只要加上轉換接頭便能繞過限制，造成通用連接埠不兼容是不可原諒的自私卻無特殊意義的行為，現時安卓系統手機除極少數型號外，都已劃一採用 micro usb連接頭，使用者介面除非令用家更輕易操控，都用原生介面，令用家在轉換產品時省卻重新學習的成本，產品間的競爭便能較集中在質素及價格方面的控制上 面。
與客户一同成長的策略
從安卓手機的成功，回頭看Linux系統的失落(不算是失敗)，便大致上能確定原因，由於視窗系統客户群涵蓋高中低端用家，Linux供應商可説無 從入手，唯有正面競爭，本來在伺服器方面還有優勢，但蓋茨先生洞蠋先機，極速推岀Windows NT 系統，雖然不能完全取代Linux 伺服器，卻堵塞了Linux從上而下進侵個人電腦市場的機會，令個人電腦的生態無法改變。不過機會還是存在的。不説不知道，除了之前曾岀現過的 mobile Linux 系統，無論Mac OS, iOS及安卓系統，跟Linx/Unix系統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簡單點説，其實都是Linux/Unix的變異或簡化版本。技術工程人員普遍有一個近乎 天性的習慣，就是只懂將一個系統的功能提升和增加，卻捨不得 將一個強大系統的部份功能剁掉 ，安卓系統當初因為遷就手機硬件的限制而迫於無奈將系統核心功能大量削減，反而獲得市場接受，根據摩爾定律，手機的硬件效能不斷提升，已追貼 netbook的規格，削去的功能漸漸補回，客户知識亦隨著系統升級而增加，這種與用家一同成長的模式最易成功，依循這個思路，安卓系統大有機會搶先 iOS成長為一個多用途的操作系統，然後再向上搶佔個人電腦的市場，其實在多媒體應用上已見端倪，以往網絡備份系統，閉路電視系統，多媒體錄播器和機頂盒 很多用Linux系統，一些更配搭Samber來方便連接視窗系統，但近來越來越多器材改用安卓系統，平板電視更是甫推岀市場時便已採用安卓系統，當用户 熟習了安卓介面時，便能與用户共同成長，進化成為一個用户熟悉的家居和辨公室智能中心，為電視，電話及電腦三網合一打下基礎;這是繼個人電腦及智能手機後 一個有待開發的美麗新世界，亦是蓋茨先生和僑布斯先生一直處心積慮要爭奪的下一個市場，但視窗系統中的多媒體中心版本一直不討好，蘋果的電視系統還未在市 場確立標準，冷不防中途殺岀一個安卓系統，以更快的升級速度及更具彈性的兼容度在市場中崛起，終於為開源碼運動在大眾市場闖岀一條康莊大道，大有可能成為 桌面及流動智能助理的操作系統，集通訊，資訊處理及多媒體錄播功能於一身，事實上，現時的智能電話，無論運行的是iOS或安卓系統，都能暢順錄播高清規格 視頻，怪不得高容量光碟標準的競爭悄悄終止，因為即使勝岀亦没有太大意義，面對更為方便先進的傳輸和錄播技術，光碟媒體錄播系統失去大部份存在的價值，更 不要想有壟斷市場的能力。
可以預期安卓系統的智能手機將會取得更大的份額，特别是發展中或後進地區，没有昂貴的授權金並且擁有接近完全競爭的市場供應端，性價比的因素肯定超 過虚榮心的誘惑，這是內地山寨廠的一個機會。最後更可以作另一個預言，就是安卓系統的平板電腦將會重覆智能手機的歷史，漸漸成為市場中的主流機種。但這並 非否定封閉專屬系統的存在價值，正如名牌啇品永遠有一群擁戴者，説是粉絲其實是侮辱，因為有盲目的含義，名牌最低限度可以作為大眾商品的學習楷模，提供競 爭進步的誘因，但安卓系統成為主流系的意義並非單為戰勝名牌專屬系統，而是為了一個更深層次的信念。
保護版權不等同保護商業秘密
由九十年代開始，電腦從高昂的商業機器逐漸變身成大眾日常生活的一件工具，電腦程式編寫岀現兩條路線的爭議，一邊相信程式碼是公共知識一種，應公開 及自由學習，傳播及使用，另一邊則創造岀知識產權的概念來支持封閉源碼的商業模式，此後封閉源碼陣營與媒體內容供應商同氣連聲，令很多人想當然地以為封閉 源碼是開發軟體的正常模式，實際上保護版權跟封閉源碼的軟體發展模式是兩回事，封閉源碼保護的是商業秘密，可是採用這種方式保護知識產權，便好像叫人買百 科全書卻不准打開書本看內容，書本只供裝飾用途，如果嫌這個譬喻太誇張，較貼切的譬喻是給你吃東西卻不告訴你食物的成份一樣，如果商標法將没有正確標羲籤 的食品列為非法，那為什麽容許軟件商將一套不知道夾帶了什麽在內的程式賣給用家？如果個人電腦還停留在當初作為一件感恩節或聖誕節高級玩具禮物的角色，當 然没有什麽貴重的資訊需要保護，那就不必為私隱或保安問題煩惱，但現在個人電腦是個人，企業以至政府機關的必要工具，開放程式碼已是一個嚴肅並且合情合理 的要求。
跟一般人的理解相反，不開放程式碼並非慣常的傳統的版權保護概念(可能因為這原因才創造知識產權的概念)，傳統的版權及專利概念只保障具創新意念的 手段和方法而不限制目的，例如飛行是目的，如何實現是手段，總不能有人發明了飛行機器後便有權禁止其他人用其他方法飛上天空的權利，所以申請專利時須要將 一切技術細節公開，證明方法的原創性，任何人採用相同方法達成目的才是侵權，根據這原則，封閉源碼不能申請專利保障亦無權指控别人侵權，可口可樂的配放寧 可放棄申請專利便是不希望將細節公開，所以各飮料商可以用相同材料制造味道(即是目的)相似的飮品，大家不能因味道相似便指控别人侵權，否則飮食業及食品 工業便世界大亂，而光是為味道相似引發的官司便能令律師們財源廣進，藥物業同樣奉行這個原則，申請專利時配方完全公開，一些經濟落後地區的藥廠負擔不了開 發藥物的成本，便專門生產專利保障期已失效的藥物，這也可算是一種合法的刦富濟貧行為吧。但反觀軟件工業或資科業，已經目的及方法不分，一些被核准的專利 技術簡直是笑話一則，根本没有技術含金量或含金量極低，最大問題是批核的專利技術內容不合理，利用限制目的來禁止别人的競爭，即使别人用不同的方法達到相 同目的亦會被視作侵權，如果藥物業容許這種邏輯，那麽一家藥廠發明了一種醫治感冒的藥物並且成功申請專利後，任何人採用其他方法醫治感冒也算是侵權行為， 這是阻礙文明進步而不是促進知識發展。
封閉源碼是病毒温床
回顧軟件業的歷史，公開源碼本來才是常態，Unix的各個版本由始至 終都是開放源碼系統，蘋果電腦的經典1型及2型的系統源碼及運行在上的附加系統CPM也是公開源碼的，操作系統作為電腦架構的最底層，從公眾利益角度來 説，公開源碼讓公眾監察是有必要和正常的，另一個與一般非資科人士的想法相反的謬誤，便是以為對程式源碼保密會令電腦的保安程度提高，撇開系統內建的後門 不計，惡意程式利用封閉源碼隱藏病毒，透過騙取用户的授權而進入系統中，其實電腦保安建基在權限的管理機制及使用者的意識上，一個保安鬆懈 的封閉源碼系統，就如一間没有裝置高強度防盗系統的房屋，只是將各門窗的簡易開關掣位置隱藏起來，而屋主又没有安全意識，經常中門大開或隨意讓未經認證的 人士進入，而且封閉源碼更令用家無從查證程式的安全性。相反，保安嚴密的開放源碼系統，就有如一間保安嚴密的房屋，防盗系統及守衞的設立和運作機制都是公 開的，但關鍵的進出鑰匙由用户自行設定和保密，任何進出人士都要經過嚴格的認證程序，門禁系統用的是高強度的設備，屋主亦具有高度的保安意識，不會隨便打 開大門或將開啟大門的軟硬件鑰匙交給别人，由於保安系統的機制向用家公開，即使用家不是專家，亦可委托專家代為覆檢，堵塞漏洞，可見封閉源碼的軟件開發模 式是電腦病毒的温床。
軟件發展重回正軌
開源系統在智能電話系統中重奪主流地位不過是令軟件工業開發模式重回正軌，有跡像顯示開源系統在智能電話系統市場穩住陣腳後，便會提升功能向上重新爭奪個人電腦操作系統市場，不 少用家已習慣利用手機收發電郵及進行傳統辨公室軟件處理的工作。谷歌已推出運行開源碼Crome OS 的手提電腦，另外，同是開源碼運動中堅分子的Mozilla Foundation亦推出應用在智能電話上的開源碼系統Firefox OS，智能電話終於實現操作系統對用家透明的境界，各人可自由通話及交換資訊而不受操作系統限制，桌面電腦因歷史遺留的問題令某些操作系統出現慣性收視的 情況，亦可預期將會隨著摸著滑鼠及觸控屏長大的新世代用家取代那些第一二代半途被迫學習使用電腦的用家而消失，封閉源碼等同保護智識產權的理論亦可暫時被 打進冷宮，桌面電腦的操作系統市場亦將會逐漸走岀兩雄相爭，一家獨大的局面。
- 完 -
